第577章,左拥右抱
得了婆婆吩咐,田润娥开始去后院抓鹅宰杀。
鹅太大,怕妻子一个人不好弄,李建国像往常那样跟了去。
才到后院,田润娥就开始发愁:「建国,这该怎么办?」
看似两女刚才在亲切交谈,实则暗暗在交火。
她能理解子的愤怒,也能理解余老师被迫还击。
不过好在两女都是有涵养的人,没明着撕破脸,只是用话术交手。
但她非常担心哎,长久这样持续下去,离明着对抗是必然趋势误。
李建国同样忧虑,点根烟,吧嗒吧嗒吸着没说话,而是踏进鸡圈中捉了一只大鹅出来。
田润娥心急,「你倒是说句话。」
李建国思考一阵说:「现在这情况,偏祖谁都会寒了另一个人的心,我们只能唱双簧,尽量把子矜和余老师的情绪照顾到位。至于其它的,就交给天意吧。」
田润娥叹口气:「只能如此了。你说,我要不要通知满崽躲一躲?」
李建国摇头:「躲不是办法。别忘了,外面还有肖涵、宋妤和那个叫麦穗的姑娘,现在就躲,
以后怎么是好?」
田润娥听得心一紧,子和余老师相遇,就已经如此恐怖了。
若是5个女娃汇聚一堂,她无法想象那场面。
她心里堵得厉害,狠狠拍一下鹅头撒气说,「既然不能躲,那我就派老大去肖家把你儿子喊回来,我倒是想看一看他,有什么本事敢同时惹这么多好闺女?」
把鹅杀掉,田润娥就从后门偷偷溜出去了,跑去了大女儿家。
李建国则烧水拔鹅毛,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,显然很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。
他明白,现在还不是最致命的时候,儿子进屋才是险象环生的危急时刻。
老两口一走,堂屋就只剩下了奶奶、余老师和陈子三人。
奶奶虽然没什么大的文化,却出奇镇得住场,在她三言两语周旋下,两女也只得暂时放下成见,慢慢聊起了天。
陈子对李恒在复旦的生活很感兴趣,主要是问这方面。
余淑恒更喜欢探寻李恒小时候的事情,跟奶奶聊得欢快,同时拐着弯打探李恒和陈子的恋爱经过。
整个过程中,两女互有往来,聊得不相上下。
不过奶奶作为过来人,她能明显感觉到,余老师没发挥全力,只是被动防御,没有进攻。
聊个把小时左右,后来两女去了二楼。
当看到李恒房子里冷冷清清、当看到李恒衣服出现在余老师床尾架子上时,之前还一直比较主动的陈子眼神逐渐黯淡下来,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凭空抽走了一段,陷入迷茫。
纵使她千算万算,纵使她极力守护这段感情,可到头来抵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,执不过两人分割两地的惨烈事实,
这一刻,陈子矜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。
得不到家里的支持,未来婆婆和自己母亲关系僵硬,自己就算再敢打敢拼又有何用?就算拼个你死我活,将来会便宜了谁?
便宜肖涵?
还是便宜宋妤?
还是其她女人?
望着床尾的那件男人外套,陈子的眼晴很是刺痛余淑恒出身大家族,察言观色是基本必备技能,在旁边暗暗把陈子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。
本来,按道理讲,看到情敌失落,占据上风的余老师是该高兴的。
可莫名的,余老师没有如此,反而心里被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渲染满。
她想到了宋好,想到了周诗禾,这是她最没把握的两个潜在情敌,也许有一天,自己会败北,
会经历陈子此刻的糟糕心情。
想了想,余淑恒开口打破僵局,破天荒对陈子矜说:「李恒的房间在隔壁。」
她这是说了一句废话,因为两女都晓得李恒的房间在隔壁。
但是,陈子却听懂了,这个情敌在暗示自己。
面面对峙,好一会过后,陈子拿着行李进了李恒房间。
哦,她的行李是陈子桐送过来的。
当陈子桐得知余淑恒在李家时,就暗搓搓把姐姐的衣物送了过来,并当着奶奶和余淑恒的面对姐姐说:
「姐,你怎么回事?总是丢三落四的,衣物还要我送。
小姑说,你肯定要像过去那样和姐夫睡的哦,哪!衣服我给你送过来了,回头记得给我好处费。哼哼。」
说完,陈子桐主动喊一声李家奶奶:「奶奶。」
然后这小妞就屁股一转,回了马路对面的陈家。
陈子桐没有说谎,过去姐姐确实常住李家,和姐夫睡,这是两家彼此心知肚明的一个事实。
奶奶盯着陈子桐离去的背影在想:这个小的可能是陈家唯一真心疼子的人。
陈子拿着行李进到隔壁房间后,并没有着急慌忙收拾衣物,而是关上门,坐在床沿发呆。
对着屋里的一切熟悉物件发呆。
陈子在发呆,余淑恒也同样在自己卧室发呆。
许久,回过神的余老师找出纸笔,写了两张纸条其中一张纸条是老熟人:顺其自然。
写完两张纸条,她放下笔,闭上眼睛把两纸条揉成团,随后合在手心转动一阵,接着扔到书桌上。
做完这一切,余淑恒徐徐睁开眼,一会瞧瞧左边的纸团,一会瞧瞧右边的纸团,最后选择了右边的纸团。
第一次在庐山村,她选择了左边纸团。
年初在白鹿村,她也选择了左边纸团。
这一回,她反其道行之,选右边纸团。
这一回,如果不是「顺其自然」,她要收起所有的仁义,不会对最先找她茬的陈子矜手软。
刚才,她虽然表面是在同情陈子,但其本质上是同情她自己。
也就是刚才,她内心生出一种浓浓的危机感。
她感觉陈子的失落可能只会是一时的,该争还是要争,目的是捍卫最后的自留地。因为对方没有退路可言。
确实也是如此,陈子矜经过短暂失神后,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。她又不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男人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睡了,肖涵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。所以,她内心的坚强远超别人想象。
同大姐紧赶慢赶,由于大部分是上山路,毛马路坑坑洼洼尽是泥泞,很是不好走,上坡老是打滑。
但饶是如此,心焦的李恒硬是只花费46分钟就赶到了十字路口。
李艳下去耗时50多分钟,在肖家又耽搁了几分钟,回来46分钟,一来一回,快2个小时就过去了。
这时段,大鹅已经变成美味端上了桌。
饭桌上同时还有新鲜的野鸡肉、猪血丸子、水煮鱼、干菌子和冬寒菜。
最后根据余老师的饮食习惯,还开了一个三鲜汤。
满满7个大菜,摆满了一桌。
李恒火急火燎回到家的时候,老李家的餐桌上此时围坐着李建国老两口、奶奶、子和余老师。
由于时间比较晚,一桌人决定不等李恒了,决定开饭。
可能是害怕和余老师相处,也可能是担心家里的儿子要喂奶,李艳并没有跟着进院门,一声招呼没打,就悄摸跑回了夫家。
李恒察觉到了大姐的行踪,有心喊她完吃饭再走,可一想到屋里的棘手事情嘛,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算了算了,是自己大姐,不是外人,少一顿饭没事,以后找补回来就是。
因为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他是真心不敢让大姐在现场,要不然不出半月,他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就会传遍十里八乡。
快速整理一下思绪,李恒在原地顿了顿,稍后大步流星踏进门槛。
一进门,他就看到了桌上5人。
听到门口传来响动,屋里的5人像事前商量好一样,齐齐扭头看向他。
见儿子出现,李建国和田润娥心里全是志芯。
陈子和余淑恒的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,想看看他会先跟谁说话?
只有奶奶稳坐钓鱼台,面色布满慈祥笑意,一会看眼子,一会看眼余老师,感觉都和自己大孙子蛮配的,都可以为老李家开枝散叶。
目光快速扫过屋里几人,李恒没有任何犹豫,径直走向陈子,一脸惊喜样子地道:「媳妇,
你回来了。」
说完,他挨着陈子坐下,左手则大大方方抓住了余老师的手。
这!
这胆大包天的!没脸看!李建国与田润娥对视一眼,眼里全是巨震!随后纷纷撇过头,假装没看到。
奶奶笑呵呵地给陈子夹一块肉,然后也给余老师夹一块。
本来当众一句「媳妇」,让陈子心花怒放的,可瞅见李恒左手不安分地抓着余老师时,她的心情变得极其复杂。
但此时此刻,陈子没有选择撕破脸,而是身子略微前倾,张开口把李恒送到嘴边的干菌子吃了进去。
余淑恒的视线下移,在两人的手接处停留两三秒,稍后不动声色抽了出来。她的心情没有好,
也没有坏。
虽说他没有先跟自己说话,那句「媳妇」无疑是对她的一次猛烈暴击。但至少这个男人是有担当的、是坦荡的,没有说一套做一套,没有吃干抹净就提起裤子不认人。
对于余淑恒来说,能当着李家长辈的面,他敢承认和自己的感情,这一趟上湾村就没有白来。
李恒对陈子矜很宠爱,连着喂了干菌子、鹅肉和猪血丸子三筷子菜,才转身和余老师说话。
一边和余老师说话,一边换一双新筷子给余老师夹了野鸡肉。
他道:「今天这菜辣椒放得多,估计是咱奶奶做的菜,我老爸老妈可舍不得放这么多辣椒的,
老师你尝尝,味道应该不差。」
一句「咱奶奶」,让余老师多看他一眼。
李恒之所以判断大伙还没吃饭,因为筷子都是干净的,白净的米饭一尘不染,显然才上桌,还没来得及动筷子。
余淑恒用筷子夹起野鸡肉放嘴里,小嚼两口说:「很好吃。」
「那肯定的嘛,咱奶奶做菜好多年了。」这一刻,李恒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实。
见大孙子这么牛气,接下来奶奶自告奋勇,接管了桌上的谈话氛围,余淑恒也好,陈子也罢,都很给奶奶面子,这顿饭即便吃得胆战心惊、如履薄冰,但表面气氛还算过得去。
饭后,余淑恒先是简单洗个手、漱个口,稍后回了二楼。
李恒找机会来到她房间,推开门就喊:「老师。」
一改餐桌上的端庄大气,余淑恒面无表情说:「小男人,你狼子野心很大!」
李恒心狠狠跳动一下,随手关上门道:「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隐瞒过。」
余淑恒愣住,随后就是长的沉默,深邃充满知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。
李恒没有退让,挺直身子正面同她对视。
大约过去两分钟,余淑恒眼晴有点累,收回目光问:「要去对面陈家?」
「是,既然回来了,得跟子过去一趟送个年祭。」这是一个表面工作,去年送过,今年自然得送。
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,在京城,他不会去陈家。
但在老家,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,他得给子圆住脸面,要不然她在自己家住、跟自己睡会成为左邻右舍的笑料。
余淑恒都猜到了,过会糯糯地开口说:「去吧,别担心我。」
李恒听得点下头,迟疑片刻后,转身打开房门,走了出去。
余淑恒起身把门关上,掏出笔,伏案书桌前写起了什么。
一楼,田润娥正在拉着子矜说体己话,见到满崽下楼,顿时停下说谈望着他,
陈子也侧身过来看他。
李恒走过来抱起她掂量掂量,「嗯哼,体重没变嘛。媳妇儿,咱走,我和你回趟家。」
感受到他的动作,听到他口里的话,陈子内心所有的委屈雾时消掉大半,顿时笑意盈盈地应声:「好。」
听闻,田润娥和李建国连忙跑进房里,开始按照往年标准准备年祭,鸡鱼肉三生,外加两包糖和两瓶酒。
好吧,和送往肖家的年祭一模一样。
也算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豪华版本了。
从老两口手里接过年祭,陈子走前面,李恒走后面,一前一后穿过马路进了陈家大门。
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陈家大门后面,田润娥揉着眉心犯愁:「今晚怎么办?」
她是替儿子担心,今晚和子矜睡?还是和余老师睡?
但总不可能一个人睡,许久未见子了,要是儿子今夜冷落子,怕是这傻姑娘又要多想。
李建国没声,抽出烟吸了起来。他觉得儿子完全不像自己,胆子太大,脸皮太厚,他作为老父亲,看到儿子的言行举此都臊得慌。
倒是奶奶吧唧老迈牙口说: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润娥你尽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?咱大孙子身体好的很,可以换房睡。」
李建国懵逼,抬头看向家母,眼里很是陌生:这种荒唐话是怎么说出口的?
田润娥也没好到哪里去,低声说:「妈,子先不谈,和咱们知根知底;可余老师家庭非同一般,真要是这样做了,就等于不尊重人,怕是要彻底闹瓣。」
奶奶笑,缺失的几颗牙齿是那么打眼,像个神棍一样说叻:「我这是打个比方,当然不能这么粗糙,不过咱大孙子有本事着呢,你信你们等着瞧,转机就在晚上。」
Ps:这一章补昨天的。今天还有一章。